不管是佛门的、道门的、儒门的,都要掌握“止息法门”。
息,特指修道人的呼吸往来,我们现在还谈不上息。我们的呼吸主要跟空气里的氧气打交道,一呼一吸到达肺里,横膈膜以上而已,庄子说:“真人之息以踵,众人之息以喉。”这个在佛学里叫“风”。所以我们现在也要练呼吸,以便“由风入息”,最后达到“息停脉住”,真正入定。进入无为法的修炼,也就进了金丹大道的门了。(“由风入息”,方有可能“息停脉住”,此即初以有为下手,终入无为之门。无论哪门哪派,修对了都会归于“止息法门”)
现在,我们练的时候,不要平均呼吸。什么叫平均呼吸?吸三下,吐三下;一二三吸,一二三吐,不要这样练,这样练不出功夫来。我们练的时候要练“差额呼吸”,这种“差额呼吸法”,在佛教里面就叫“安般法门”(博主按:可见佛门亦非打坐时就什么都不做,即使是持咒、念佛、念经,也是在助人调息),就是呼长吸短,意念管呼,不管吸;或者反过来,吸长呼短,意念管吸不管呼。这两种方法,我们现在就要学会,吸长呼短,古人修道用做“升阳法”;呼长吸短,古人修道用做“降阴法”,都很关键。
具体修炼的时候,开始吸三下,练一段时间,慢慢地能吸四秒钟,再慢慢地练你吸五秒钟,但是要自然,一直要练到一口气吸十六秒钟(也许要练一年到数年之久,因人而异),忍住不想吐气,事实上忍一秒钟时,已经吐了一点气了;反之,呼也一样,一口气要练到吐十六秒钟,闭气,忍,渐渐屏息,止息的时间会越来越长,别憋气。我们现在还谈不上“练息”,现在算是“练风”,总之就是不要像平时那样平静呼吸,要差额呼吸,要自然。古代把练习呼吸的修道人叫“练气士”,就是这个原因。差额呼吸很重要,如果我们呼三下,吸三下,基本没有什么治病的效果。那么凡是阳性病,太阳病、少阳病,比如发烧、脸红,一号脉是阳性的病,就用呼长吸短的办法来修炼治病;凡是阴性病,比如少阴病、厥阴病,脸色苍白,身上怕冷,那我们就用吸长呼短的办法修炼治病。所以,我们要是有高血压病,就以呼为主;低血压,就以吸为主——修炼内丹更要注意呼吸。(博主按:此段点破了调息治病的下手处!)
现在公园里也有些人练吸呼,叫“吸吸呼”,我在地坛、天坛公园都看到有人在练。这个方法就是延长吸,然后要停。这样练,相当于做人体内部的“有氧运动”,做着做着会体内生热,而癌细胞怕热,癌细胞在特定的温度下是不能存活的;而且我们知道“卫气”可以运用意念引领(博主按:以意领气虽属有为法,但初修者该用时不可不用,用则气活,费则气滞,不过用后须多加温养罢了),卫气卫气,能护卫我们的身体,那么我们延长吸来呼吸,再意守相应的病患部位,让身体的某个局部温度升高(博主按:此为“意守病灶法”,可作为初修者调理疾病或气冲病灶时采用,亦可作为中成修炼者气调病根时采用)。原来在北京北安河九王坟曾开过一家防癌治癌的医院,前后开了七年,我当时兼任医院院长,防癌治癌就是用这种方法。呼吸法门运用得当,是有效果的,比如吸吸呼停,然后脚跟着动。1957年有一部革命爱情电影,曾经风靡一时,叫《柳堡的故事》,这是女演员陶玉玲的成名之作,她演那个女主角二妹子,结果陶玉玲成了五六十年代我国观众的“红色恋人”。陶玉玲成名了,但后来她还年轻时就得了口腔癌和乳腺癌,她就练这个——“吸吸呼停”;现在,她可能七十多了吧,还在电视里介绍这个“吸吸呼停”呢!她是个聪明人,实实在在修行,结果把握住了生命,没有开刀,奥运会开幕式上,她还参加了表演。
下面我们要教“采药炼丹”。“采药”的时候,我们就是用这个,这种延长吸的方法。练呼吸,就是练习控制呼吸,呼吸要匀细深长,要练呼长吸短,或者吸长呼短。呼长吸短时或吸长呼短时,要想小腹部,不能想口鼻,最好是腹部凸凹、鼓涨,自动鼓涨不要用力带劲,否则血压升高,是要腹部鼓涨带动吸气吐气,应该吸时不想吐,吐时不想吸,吸吐不要想口鼻。(博主按:的确如此!此时的调息练习,同时也为之后丹道修炼过程中的“采药”预先做好了准备!)
我们修道,先这么练,练“风”;最后你能够达到“止息”的程度,这就是训练“止息”的方法(博主按:“由风入息”,再由修息达至“止息”,这有一个从开始的不自然到“习惯”、再到“习惯成自然”、最后“自然而然”的修炼过程,修到“自然而然”了,“止息”也就自然而然的随之显现了)。一开始练功打坐,我是一分钟呼吸两次,后来就是八九分钟一息了。所以毛主席在长江里游泳,他不是漂着的吗?他用的就是这个方法,他抢一口气,憋着,然后人就浮在水面上了。原先在昆明湖,就是颐和园里边那个湖,燕京大学有个外国教授,能躺在水面上看报、抽烟,其实就是憋气、抢一口气而已——从这个方法开始,渐渐地“止息”。我们练呼吸的目的,最后是“止息”,也就是靠毛孔来呼吸,配合意念,可以达到“息停脉住”,这时候才算是真正得定了。(博主按:人活一口气。息止后并非人体就不呼吸了,不呼吸人的命体就只能彻底“休”息了;而实修过程中,当修到口鼻呼吸停止后,先天呼吸系统会自然开启。由此可见,只有通过修炼使呼吸系统返回到先天,才算取得了丹道修炼的资格,也才真正进入了丹道修炼的程序——因为胎神必须靠胎息来哺养。)
佛教由西域传至我国,传入的佛经前三百多年都与练呼吸“安般”有关。我的经验最好不要用“呼吸”二字,我以为用长“喘气”为好,因为你一想呼吸就想用口鼻,用鼻孔吸气是吸不长的(其实和尚、道士念经,也是练呼吸的一种方法)。“喘气”是一种顺其自然的呼吸方法。
我们修道,必定要训练呼吸,所以先要憋气,憋气在修道里面叫“屏息”(博主按:“憋气”与“屏息”是一不是二,只是名相不同,虽有为则可借此有为入于无为)。屏息,就是你拿一根线往针眼里穿的时候,你屏住呼吸不喘气,这就叫“屏息”(博主按:这样的实例生活中俯拾皆是,所以太极拳、书法、绘画、垂钓、歌唱、阅读等等,只要长期专心去做其中的一件事情,都可能虽没炼功而自然达到养生延年的效果,而其奥秘,尽在于经常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“屏息”的状态,因为“屏息”时,有“气停脉住”之“假”相,长此以往,自然达到修心养性益寿的作用);但是屏息只能算“入静”,不能算“入定”,只有息停脉住,达到毛孔呼吸,才能算真正入定。(博主按:可见“息停脉住”是入定的必要条件,未修到此步则不可以言定。)
现在大家当一回“练气士”,具体修炼一下吐纳,就是呼吸的方法,佛教叫它安般法门,也就是“安那般那”;道家呢,就叫吐纳法。在我们初步修炼吐纳的时候,我们需要“正身”,就是调整姿势。正身要达到什么目的呢?达到不用想正身了,不用故意调整姿势了。这样一来,你长期都堂堂正正的,姿势都是自然调整正确的。正身真正到位了,你会觉得任何椅背都是多余的,也不喜欢腿抬高、跷二郎腿了,因为气脉通了。我们开始练,就非得讲正身,讲调整姿势,因为我们身不正,管道不通,气脉不通,所以调整姿势的目的是为了让气脉通,才能意静,意静就是心平气和,不想事了。从修大道方面来讲,正身也是要求我们先堂堂正正地做人,做一个正直而没有歪心眼的人。(博主按:心不正则身不正,身不正则脉不通,脉不通则气不和,气不和则意难平。故归根结底还在于正心养心。)
现在我们复习一下“七支坐”,以及里边的要点。
从做人的道理来讲,正身既是养生,也是做人,会养生就一定会处世。为什么?人在意诚身正的情况下,他虽然达不到“入定”,但至少是“入静”了;宁静以致远,在这种心情非常平静的情况下,人是非常理智的,待人接物,决策决定,协调用人,都是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。所以,我们入世修道有一条做人的原则,就是凡是在激动的情况下,你不要作任何决定——比如,要跟人家签协议,要投资或者不投资,去不去这个地方,一定要心平静了再定。静能生定,定能生慧,所以我们说会养生必会做人,必会处世;会处世的人必会养生,就是这个意思。(博主按:身心相应,互助相通。)
释迦佛讲法讲了四十九年,到最后,他跟他的弟子说:我老实告诉你们,我这一辈子给你们说法,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。(见《金刚经》:“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,即为谤佛,不能解我所说故。须菩提!说法者,无法可说,是名说法。”)这话,当时有的弟子明白了,有的弟子不明白。他的弟子阿难,后来就问了:“你老人家讲了四十九年了,还说什么也没讲,那你走了以后怎么办呢?我们向谁去求教?”释迦佛说了一句:“以觉者为师。”就是以觉悟的人为老师。后来,我们把这个“以觉者为师”就改成了“以戒为师”了,这个很麻烦。戒怎么能为师呢?那只是规范制度,它怎么做导师?岂不难解。你不吃肉了不说谎了,那不过是准备学费去找真正的导师学习,佛教密宗叫“修资粮”,资粮够了,才能够找到真正的“觉者”为师。(博主按:惭愧!“以戒为师”,鄙人也曾鸳鸯学舌般地说过!)
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持了几条戒就是学佛,真正修佛,就要“去妄念空”,不要妄想,念头要虚空,如果我们能让自己的胡思乱想靠边站,让自己的心猿孙悟空靠边,我们自然就修行了,就这么简单。丢妄念,才能度到彼岸世界——空界,空界就是以精神为主的反物质世界,我们的左脑感知一切是实,而精神是空,而右脑能感知精神是实,而一切事物是空,所以佛经上说:“万法皆空”。因为我们生活在物质世界,学会感知物质和改造物质的世界(叫阴六根),把感知精神才是实而物质才是空的右脑功能(元神)退化了,所以认为物质才是实,练功其实就是暂时将我们能感知物质世界的功能放下不用,这样才能恢复我们先天的功能。(博主按:只有识神退位,元神才能上位发挥先天功能的作用——这才是通过调息进入静定之境所要指向的修炼目标。)
呼吸在修行里为什么这么重要?因为呼吸和我们的思维息息相关——尤其是吸气,必然要影响中枢神经;其他五根(眼睛、鼻子、耳朵、嘴巴、皮肤)都要靠大脑的思维才能分辨思量,都需要通过意根(也就是大脑)来起作用,所以,“意根”靠边站了,其他五根也就靠边站了,这样就能去妄念,进入空界,其性存焉。要想去妄念,口鼻就不能呼吸,口鼻里牙、舌、鼻窦等都是大神经,一呼吸必然刺激大脑思维,妄念纷飞,所以要止息。止息的最高的状态就是灭息,罗汉能达到“灭尽定”、“灭受想定”,这个才是修佛的正果。(博主按:“攻其一点,不及其余。”这在我们的生活中虽然是一个“以偏概全”的贬义词,但对修行来说则可谓是善法。主要矛盾解决了,那些次要矛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。所以,“调息”才被列为修行的三大要素之一,以“调息”这“一念代万念”才历来倍受各门各派的重视)。
修道的人讲究拿根鸡毛粘在鼻子上,鸡毛不动这才能叫“入定”,鼻子一喘气就入不了定,因为中枢神经活动了,后天的妄念又开始纷飞了。练功是要暂时忘掉我们在这个物质世界所学的东西,像婴儿一样恢复我们先天的功能,这种功能(又叫人体潜能、阳六根、五眼六通)本不是用在我们物质世界的,而是用在“彼岸世界”,是用于在“空界”、以精神为主的世界的,站在精神为主的世界看物质,一切都是“空”,所以叫“万法皆空”;精神世界,又叫“彼岸”,在哪里呢?其实就在眼前,因为我们人类是生活在三个世界(佛教把不同的宇宙时空区叫不同的大千世界),人类生存在三个不同的时空区中,它们套叠在一起,我们感知的物质世界是三维空间的“空界”,反物质世界是六维空间,就是以精神为主的“彼岸世界”,还有一个叫“无”的世界,也叫“合”的世界,是九维空间的,只有佛才能感知这“真如一界”,它们一切是绝对的。道家也认为我们是生活在三界之中:有界,有无界,无界。其实三界也是比喻。左脑功能指“有界”,右脑功能指“有无界”,三界都在我们的大脑中。这个止息,说句实话,也不过是修小道。真正的大道是什么呢?就是金丹大道,修炼内丹。(博主按:这句很关键啰!修息不是目的,只不过是修炼金丹大道的一块敲门砖;但倘若没有这块砖,我们又哪里能敲开金丹大道的修炼之门呢?修大道要从修小道开始,从有为法下手,倘若小道(有为法)都修不好,又何以能修成大道,进入无为之圣境呢?)
其实修炼内丹和学佛太一致了,当然也有不同,但目的、路线是一致的。张伯端张紫阳真人是道家全真教龙门派的南五祖初祖,初练他就说过:佛家的修炼方法和道家的修炼方法太一致了,越高级越一致,只不过,在初练的时候,道家讲得更细致具体,而佛家就讲得笼统一些。
比如,道家逐级讲炼精化气、炼气化神、炼神还虚、炼虚合道,对这四个阶段的前两个阶段讲得特别具体;而佛家就讲得很笼统,就讲“暖、顶、忍、世、第一”。到后面的高级阶段,佛家讲得更具体,而道家则讲得笼统。并不是它们不同,而是用的话语体系、修炼的方法略有区别而已。《金刚经》中说:“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。”所谓“东方有圣人,西方有圣人,此心同,此理同”。像佛道两家,初级阶段都是以行善为主,都是在“修资粮”。就中国的广大群众来说,真正学佛修道的,实际上是非常一致的,不谋而合的;很多的不同,有的确实是印度和中国的话语体系或者思维方式的不同造成的,但另外有很多不同,不客气地说,是人为的,是后人人为加上去的,所谓“门户之见,宗派之争”,这个跟真理就没什么关系了。 (博主按:阿弥陀佛!无量天尊!此段讲得有理,佛道两家长期以来的那些无谓的争论也该就此罢休了!)
所以我们不要去争论,修大道的人不跟人争,那些“我修炼的是佛家的,你修炼的是道家的,我就比你高”的说法,都是违背法教的。所谓“法法平等”,不要去争,认真修行,不要去争是非短长,时间长了,自然就能证明什么是对的、什么是不对的,这个也是修道中涉及的做人道理。“止息”从做人的大道上来说,就是停止和人争斗,从小道方法上来讲上停止口鼻呼吸。(博主按: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实修实证才是硬“道”理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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